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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露,苹果,和所有手摇杯店的饮料。
 

《【暗云】鹤信霜晓(BG)(中)》

我想了很久,还是要写下去,虽然写的很差,也希望能一直进步,一直写下去。

6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鹤信脸色苍白地质问霜晓。

“帮你治病。”霜晓回答。

“你认真的?”鹤信再问。

“对。”霜晓回答,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。

“你是,认真的。”鹤信再次问道,他说的很慢压着一股怒气。

霜晓察觉了他语气中的情绪,停下磨药的动作,抬起头去看鹤信。

他似乎是没休息好,脸色苍白,眼眶下一抹乌青。霜晓有一瞬间的不忍心,她想难道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?

鹤信一直盯着霜晓,等着她回答,可是霜晓没有回答,半晌后,霜晓才说了一句:“你不要讳疾忌医。”

鹤信看了霜晓一眼,突然觉得无尽的委屈袭上心头,他一开口,哽咽道:“你又骗我!”

霜晓被他这一声哽咽吓了一大跳,她去看鹤信,发现他眼里居然蓄着一汪泪水。

“你……你别哭啊。”霜晓说道。

“我没哭!”鹤信狠狠道,但他声音还是哽咽的,鹤信心内暗暗嫌弃自己,又接着开口说道,“你就是故意的!本来你说要带我出谷治我的晕血症,我还以为我之前看错了,你是一个好大夫,没想到……没想到你就是消遣我!怎么样?之前没见过晕血的杀手吧,看我每天怕的瑟瑟发抖,脸色苍白的样子很好玩的是吗?看我不得不跟在你身后很有成就感是吗?”

“我……”霜晓想要反驳,鹤信就又开口了。

“自从来了这个破村子,你在干什么?说不出话了?让我说,你每天不是去山上瞎逛就是待在这烂草屋里磨药,磨药!你真的认识这些草药吗?你可别忘了,你的功课拷校还是我帮你过得!你明知道我晕血,还要我帮你杀鸡,杀羊,杀鱼!我不敢杀,你就笑话我,你和你那些师姐妹打赌的时候问过我是怎么想的吗?不过你也不用问我吧,我在你眼里和你捡来的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?”

“不对,那些阿猫阿狗你高兴了还会哄一哄他们,对我你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,你骗我说能治我的病也不过是想我在你身边留的久一点是不是?你要那个武当的春宫图,你就骗我,好让你之前打的赌能赢!是我傻,我之前还把你当成能结交的朋友,还想着回暗香之后向师姐们要一些好闻的香粉给你……”鹤信越说越觉的自己委屈,觉得自己是一个天下第一的大傻子,居然就这样让这个云梦耍着玩了快一月,鹤信说不下去了,他恨恨地看了霜晓一眼,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草屋,运起轻功,跑了。

鹤信这一大通话砸下来,直接将霜晓砸晕了,霜晓怔怔地立在草屋里看着鹤信夺门而出,竟也没想起来去追他。

霜晓想,真的是逼得太紧了么?

真的是不在乎他吗?

就在霜晓沉思的时候,一位师姐闯进来,对着霜晓焦急说道:“快,他们来了,你这里准备好没有?怎连灯都没点一盏?对了,你那个暗香小跟班呢?把他也叫上,快些。”

霜晓看着眼前面色焦灼的师姐,慢慢回过神来,鹤信那一番话好像才从她的耳边闯进脑子里,没想到已经是清月掠山头了。

“我这里准备好了,师姐。”霜晓调整心情对着师姐说,“灯是我刚刚忘记点了,鹤信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,我们现在过去吧,鹤信他晕血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
就在此时,草屋的破门又被一人一脚踹开,鹤信出现在霜晓面前,鬓发凌乱,气喘吁吁,披着一身月光,开口喊道:“霜晓,快走!我看见一队士兵向这边来了!”

7

鹤信其实没有走多远。

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,自己是畅快了,但是看着愣怔的霜晓一时间心内又涌起一股怜惜之感。在暗香时,师姐们总教他要尊重女孩子,可是他对霜晓的话说的重了?

但是,但是霜晓戏弄自己也是真的啊,可自己一个男孩子被她耍戏一下也没什么,女孩子就是要娇养的。

鹤信只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,双方有来有往,互不相让。

鹤信想让他们停下来,可是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,他抓着自己精心编好的小辫子,只恨不得拿头去撞树。

就这么磋磨着,就由西乌金垂到了月上梢头。

鹤信想着,要不回去罢,回去和霜晓好好说说,这病治得了就治,治不好就不治了。反正到时候和掌门说说好了,退出暗香,虽然很舍不得谷内的姐姐妹妹们,但是杀手这个行当决计是做不成了。

马匹的嘶鸣声打断了鹤信的思考,鹤信神色一凛,他没有多想,当即隐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。

鹤信躲在山壁间,看着底下的人。

那些人穿着残破皮甲,互相搀扶着,有的人还握着兵器,有的人没有,他们走的很慢,惶惶如丧家之犬。

马鸣声是前方传来的,那是一匹极好的马,但是那马像是力竭了,一条腿也受了伤,走起来一瘸一拐的,那马上坐着一位将领,威严不减。

这是朝廷的士兵,也是一支败军。

鹤信没有多想,他从小长在暗香谷内,他只知道自己是江湖人,是个杀手,杀手躲官是天经地义的。

鹤信提起一口气,他要去找霜晓。他不知道这些战败的人会对一些女孩子们做什么,但是他不相信他们,他要带霜晓跑,躲开他们。

鹤信现在早已管不得什么了,他们吵了一架,霜晓会不会不和他走?毕竟他说了很重的话。

霜晓会不会还在草屋里?她要是出去了怎么办?要是刚刚好撞上了军队怎么办?

鹤信心内焦急,只能强提内力,让自己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

这时候,他后悔了,后悔没有好好的练功。

在踹开门的那一刹那,当他看见霜晓好好地立在屋子里,那些确定的不确定的就都落了下来。

心脏上悬的那根线终于找到了落处,那根线就是那么从胸膛里穿出来,虚虚地系在霜晓身上。鹤信顾不得自己的狼狈,他开口向着心之所系喊道,快走。

8

“你……你不要着急。”霜晓看着眼前狼狈的鹤信,想说些什么可又碍于师姐在这里,开不了口,只能对鹤信解释,“这些人就是我们出谷的目的。”

“恩?”鹤信有些不可思议,他道,“云梦什么时候和官府扯上关系了?”

“不是和官府,是和程将军。”霜晓又说,“掌门和程将军有约定,要我们在此地接应这些士兵,帮他们治伤,引梦……”

“引……梦?”鹤信疑惑道

“快点,他们过来了,你们别说了!”师姐有些着急道,“霜晓,鹤信,你们现在先别说了,都和我走,我们先把他们安置下来,然后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管是引梦还是月黄昏,随便你们。”

“霜晓,你把准备好的药草都带上,鹤信,你跟着我过来搬伤兵。”

师姐吩咐完,拽着鹤信一阵风似的跑了,只剩霜晓一个人留在屋子里。

霜晓看着被仓皇拉去的鹤信,脸上绽出一个笑容。

鹤信看着眼前的士兵,他们的伤势远比自己在山壁上看到的严重。那位骑在马上的将领在看见云梦诸弟子时就支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

血与硝烟的战场透过他们的伤口向着鹤信袭来,鹤信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,他看见霜晓和一众云梦子弟穿梭在伤者之间,为他们包扎,喂药,她们纤细洁白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士兵的伤口,为他们带来暂时的解脱。

一瞬间,鹤信突然明白了,兰花先生的那句话。

——百姓若有冤屈,官府不应,江湖不应,自有暗香应之。世道崩坏,礼乐崩坏,当以壮士扼腕之决绝,去骨求存。

但是他说错了,总有一些人,是心怀大爱的,她们或许身姿柔弱,但内心总是豪情江湖儿女,一番天地自在心中。

但暗香,是一把刀,一把暗处锋利的刀,一把回护重要之人的刀。

鹤信知道,他自己的这把刀,还不够锋利,还不够也不能回护一个人。

霜晓看着鹤信,向他浅浅地一笑,接着又和师姐们一起救助伤员,淡蓝色的裙摆回旋在众人之间,像一朵盛开的兰花。

等到稍微能休息的时候,霜晓将鹤信叫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,她对鹤信,有些得意的说道:“你看,我说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吧!你刚刚搬了那么多血淋淋的人,也没见你像头几天一样走不动道儿。”

鹤信一颗心还沉在柔情中,听得霜晓这么一说,发现自己现在竟然真的没有晕血了。他抓住霜晓的手,兴奋地叫:“真的?!真的!原来你不是骗我啊,你真能治好我的病。”

霜晓道:“那是当然。”

“其实,我让你杀鸡杀羊并不是捉弄你,我在医书上看到过,只有这样能治你的晕血症,但是我怕说了你不同意,就想着要不先给你治好了再说。对了,我上山也不是瞎逛,我在帮师姐们探路呢,虽然她们也没告诉我具体计划是什么,但我想她们应该是要将这一批人悄悄地送出去。”

“还有,我也要多谢你帮我,要不是你我真的过不了拷校,我以前是对你冷漠了一点,其实……我就是脸冷一点,我还是想和你交朋友的,鹤信,你头发真的编的非常好!”

“那是当然。”鹤信骄傲道,“我编辫子的手艺,谷里要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。”

“恩。”霜晓继续道,“我探路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条小道离你们暗香挺近的,你要是想走就尽快走吧我们这里还要等几天呢,对了,那个萧居棠的本子可不是什么春宫图,你要是被他的书迷听见你这么说,小心挨打呀!”

“?”鹤信听到霜晓要他走,顿时委屈,“我还可以留下来帮你们的啊,你干嘛赶我走?”

霜晓无奈道:“不是,本来你就是治病来的,现下治好了,你就走吧。再说,我们过几日要引梦,你不是云梦之人,我怕你受影响。”

鹤信还待说些什么,霜晓又劝道:“你现在……武功也不是很高,你先回暗香把你的任务交了,等到你变厉害了,再来云梦找我吧,到那时,我肯定也是高阶弟子了。”

鹤信本就对自己不能保护霜晓耿耿于怀,听她这一番话也觉得甚有道理,于是两人约定各自进步,等到都是高阶弟子的时候再见面。

当夜,鹤信顺着小道一路加急赶回暗香。

但是回去之后被担心疯了的师姐们打一顿,这是后话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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